到的那一日,你祖母便留下了一封书信悬梁自尽了。”
说到这里,贾赦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书案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贾琏早不是原来的那一位,连贾赦都没有记忆的祖母,对他而言和陌生人没有太多的区别。但终究,这身体上是有着血脉牵连的,听了这样的往事,也不禁心生愤怒。
&后来呢?”
&亲死后,你曾祖母既感到对不住早已过世的妹妹妹夫,又后悔自己一念之差最后却害了外甥女性命去,大病了一场。你曾祖父却知圣旨已下,君无戏言,与史家的亲事,是捏着鼻子也要认了下来的。但他老人家也不是没有血性任人揉圆搓扁的人,将你祖父重重鞭挞后亲自进宫,不知与太-祖如何求情,竟是保住了你祖母的元妻名分,也算是保住了你爹我。再后来,你祖父热孝之中迎娶贾史氏,你曾祖父曾祖母怕我被贾史氏磋磨,便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教养,直到二位老人家过世。“
贾赦声音低了下去,颇有些难过,“我对不住他们哪!”
原来还有这样的狗血往事。
贾琏将身子往后靠了靠,宽大的透雕玫瑰花纹的靠背椅舒服得很。他徐徐吐出一口气,“怪不得,原来论起身份来,贾史氏只是个填房?”
&房?”贾赦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,“可不是填房么?”
眼中又露出讥屑,“说起来,你祖母死后一个月,贾史氏就进了门,就二房你那个好叔叔,可是不足九个月就出来了……”
要说贾赦也是个人才,方才说起往事来还是恨意滔天,这一转眼说到了贾史氏和二房的笑话,竟然还能给儿子一个“你懂”的眼神。
贾琏无语。
都说十月怀胎,瓜熟蒂落,实际上孩子早几天晚几天出生也正常的很。贾政八个月出生,早产也不是不可能。但显然,他的便宜爹是认定了这日子有古怪了。
他眼下没有功夫去和贾赦讨论“论贾政出生时间的诡异性”问题,因为眼前还有个大疑问。
&亲,照您所说,那个什么奉尚夫人既然敢进宫去哭求太-祖赐婚,显然就不是不愿意叫女儿名份上吃亏的人。结果祖母自尽,贾史氏板上钉钉的正妻变成了填房,难道史家就认了?”
&认能怎么样?”贾赦手指敲着椅子扶手,闭上了眼,“太-祖入主京城后,论功行赏,四王八公十六侯大多是靠军功封爵。然也有例外,史家王家等便是了,他们靠的是这个。”
伸手比了个元宝的样子。
贾琏点头,表示自己明白了。
&祖皇帝虽然一时头脑发热给自己乳娘做了主,却也不曾想过你祖母竟然烈性至此,宁死不辱。赐婚后悔不后悔的我不知道,但听你曾祖母说,后来奉尚夫人又进宫去,未曾见到圣面便被送了出来。”
&明白了。父亲的存在对于老太太来说,就是她永远低了祖母一头的证据。”
&也是她儿子的挡路石头。”贾赦满不在乎地说道,“你曾祖父年轻时候征战杀伐,落下了诸多的暗伤。后来身子撑不住了,就上折子告老,将爵位传了你祖父。不过,折子上同样有另一项为我请封世子的请求。贾史氏为老二筹谋了多年,焉能不恨呢?她奈何不了你曾祖父曾祖母,对付我这个名义上的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。不过叫你爹我说,她也是真能忍,硬生生熬到了你曾祖父夫妻俩过世,才开始出手对付我。”
初代荣国公夫妻都不算长寿,贾赦十一二岁的时候先后离世。
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,贾赦在荣国府中的日子难过了起来。没有了将他带在身边教导的祖父,没有了将他护在羽翼下的祖母,父亲贾代善本就对发妻害他声名有瑕心存不满,贾赦这个发妻之子,更是看不顺眼。贾史氏一向会做表面功夫,丈夫面前表现得慈爱无比,将贾赦看得亲子一般无二。至于背后的手段,那么不说也罢。
想想自己当年那日子过的,贾赦都唏嘘不已了。
&些都过去了。父亲,我要问的是,我的母亲和大哥,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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