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末言的房间在得月楼的内院,在穿过大堂来到内院的路上他引来了不少客人羡艳的目光:能在上元节成为凄凄姑娘的座上宾,想必并非一般的人物。
对此他并不感兴趣,也不理会其他人,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内院是杂屋的所在,一共四间屋子和一个马厩,屋子两间南向两间东向,马厩则是冲北,院门在南向屋子和得月楼之间。本来董凄凄极力反对白末言在此居住的,可白末言觉得此处可以避免一些喧闹,执意要住在这里,董凄凄也不好勉强,便按照他的要求腾出了一间东向的屋子给他居住。
白末言推门进屋,转过头来关门的一刹那,向对面的得月楼的三楼看了一眼,嘴角浅浅的笑了一下。
屋子里陈设很简单,一张八仙桌,四把条凳,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和一张简单的床铺。
桌子上放了一个棉布打好的包袱,肯定是董凄凄为他准备的行囊,行囊旁边放着他的扇子,这是他的武器,是当时在西域他师父送给他的,回到中原后便没有使用过。床边有一身长衫,想必是为了明日出行准备的。
对董凄凄他是放心的,把手中的葫芦放在桌子上,白末言便歇息下了。
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好,仿佛外面的一切喧闹都与他毫无干系。
次日卯时,天还未亮,白末言便醒了,虽说休息时间不长,但也睡得酣畅。
这便要收拾行装启程了,炉火还未全熄,白末言准备打点水梳洗一番,拉开门正要出屋,便见屋外白茫茫一片,屋外的树木和房屋仿佛都穿上了白色的衣裳,昨夜竟悄然下起了雪来。
临安城已经好久没有下过雪了,雪花仍在悄悄地落下,不忍心惊扰世人一般。
也顾不得还未梳洗,白末言回到床边,拿起了床边的白色长衫套在身上,便径直奔屋外走去。
清晨的得月楼显得很安详,白末言走在院子里,踩在大地的白衣上,脚下的声音让他很愉悦,仿佛他也变成了这天地间白色的精灵。在院子里的雪被踩了片刻,已经全是白末言的脚印了,好似还没有尽兴,白末言稍一弓腿,如飞鸟一般便跃向了得月楼一楼的外檐,稍一借力,脚尖轻轻一点,径直飞向了三楼董凄凄的房间。
站在窗外,白末言想伸手敲窗,但犹豫了一下便又作罢。只是站在了窗外,看向西子湖畔。
真美啊!雪后的西湖显得分外妖娆,远处的断桥被雪覆盖后仿佛一个身着白衣的舞女一般,在舞动着婀娜的身姿。
白末言突然不想走了,只想沉迷于眼前的景色,他不想去做甚至不愿去想其他的事情,他只想在这里,有眼前的景,还有眼前的人。他不明白,为什么董凄凄要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,也不明白董凄凄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让他去报仇,他明明已经放下了,为什么董凄凄就放不下呢?
只是他从来没有违背过董凄凄的意愿,从小便是如此,虽然很多事他不情愿,但他还是做了,他不想因为自己做的任何事让董凄凄不开心,这些年来他对董凄凄一直言听计从,包括送他去西域习武,他虽是极不情愿,但还是去了。
这次也是如此,虽不情愿,但还是要去的。
白末言从眼前的景色挣脱出来,回头看了一眼,跃下了房檐,回到屋内,拿好了行装,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门去了。
自临安城出发,一路向西南而行便是赣州了,但由于路途遥远,加之白末言对江南西路并不了解,所以便决定先前往洪州——江南西路最大的州府,在那里打探消息后再前往赣州。
虽是快马加鞭,但地面积雪仍旧是减慢了白末言的速度,足足走了一日才出了临安府的地界。出了临安府道路上便没什么积雪了,白末言不急着赶路,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了。
虽是正月时节,天气略显寒冷,但江南的天气已经渐渐回暖,万物开始渐渐复苏,路边倒也别有一番景色。这一路白末言走走停停,日行不过百里,到洪州府境内已经是二月初一了。
初入洪州境内,白末言便看到一种不输于临安的富庶景象。洪州西临赣江,内有东湖,是江南地区的重镇之一,也是江南西路最为富庶的地区。当今朝廷共分为一十六路外加首都临安府,与江南西路接壤的便有六路之多。由于地理位置优越,又处于朝廷腹地,洪州往来客商和江湖侠客数不胜数。
正因如此在洪州打探消息极为方便反而并不引人耳目。
走的时候董凄凄在包袱里装了一百两银子给他,这一路走来倒也节省,竞连2两银子也没花掉。白末言心想若在此地稍作逗留便前往赣州,取回巴山剑便返回临安,估么着二月下旬也就能到了。
想到此处,他也不打算在节省了,找了东湖边上一家看起来还不错,名为“鸿运楼”的客栈,给了店家三块碎银子,订了一间上房登记后便住下了。
当夜,白末言躺在床上,有些难以入睡。回想这一路走来,无论是露宿荒野还是投宿客栈,除了那夜在信州,夜里临近的驿馆喧闹了一阵,好像有些人马调动吵得他无法入睡,睡得倒都还踏实。
白末言思来想去,决定还是先强迫自己睡下,明日好起来打探消息。
次日辰时刚过,便传来了“当当”的敲门声。
“客官,客官?”原来是店小二在叫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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