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刑部官员罗多实在是太贪财了。他是钦差大臣。虽然品阶不高,但是现在在杭州城之中,他说查谁自然就是要查谁。那本《明史辑略》传播甚广,真要是以私藏为罪。半个杭州城的人都要进大牢。”
这会儿王吉贞才听明白了为什么会引火烧身。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湖州只不过是浙江的一个很小的府。浙商大部分的财富都聚集在了杭州府,而且杭州府也是浙江人才荟萃之地,罗多的鼻子也很灵,杭州府不仅仅富人多,读书人更多。
《明史辑略》流传已经有着十几年之久,杭州府各家各户自然不会缺少。所以罗多便是特地来这里敲诈。“哥儿你是不知道,那个罗多从庄家拉出的财富有着接近百艘船之多。估摸着是吸髓知味,所以来了杭州府。”
百艘船的财富,王吉贞不禁的皱起了眉头。庄家之富有远在他的想象之上,但是罗多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胆量敢把这一百多艘船的财富都吃下去。背后应该是有人撑腰,否则一个从五品的郎中,吃下去也不怕撑死。
“这个罗多是谁派到浙江的?”王吉贞问着甄环。
甄环回着道:“爷,您可是抬举我了。小人不过是一个奴才,哪里知道那么多。”
见他不知道,王吉贞忽然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。“算了算了,此事我也管不了。赶紧去小西府,让我看看麝兰姨。”王吉贞心中本就记挂着麝兰。
“诶诶诶!”甄环嘴中应着,一双眼睛却是转到了旁边。心想,要不是奢望您管着这事,我今天能多嘴吗?
等着马车到了小西府,王吉贞径直的便是朝着里面走了进去。小西府并不是很大,王吉贞虽然没有来过,但是江南的宅子,大同小异,直往着里面走肯定就是后宅。
王吉贞步履矫健,长得又是人高马大,朝着里面走了进去。甄环反倒还是跟不上,这个时候忽然从旁边冒出了一个仆妇。“哪里来的野人,粗鲁无礼。竟然不懂规矩,这后宅也是你能进得吗?就是这甄府都不是你能进的。”
也难怪,王吉贞平素穿着虽然干净,但是一般都比较的朴素。毕竟表面之上还是佯装着自己家境,只是普通商人子弟。王吉贞停住了脚步,怒目圆睁,对这那个仆妇狠狠地瞪了一眼,自幼习武养出的凶悍之气,一下子便是直逼了出来。
小西府里面主人想来都是温文尔雅的,哪里见过这等气质。一下子便是吓退了几步。甄环赶紧上来,道:“这是东府的少爷,你赶紧下去。”那个仆妇赶紧跛着小脚立马便是离开了。
等到了后院之后,麝兰的随身丫鬟已经在等候,领着王吉贞走到了麝兰的厢房之内。小西府修建的比较简单,这倒是可能也同甄晔的性格有关。麝兰的东厢房更是修建的简单。
这夫妻两个都不是歆慕奢华的人物,王吉贞刚刚走进去便是看见了一个散开了辫子,穿着一身暗红色外袍的男子,在房中来回踱步。王吉贞虽然心切,但是还是上去见礼道:“见过小三舅。”
说来王吉贞来杭州读书也已经快一年了。但是甄晔从来也没有将王吉贞喊道府上吃饭,也没有特地借着什么机会过去拜访王吉贞。更别说,逢节给王吉贞送上一些礼物,仿佛是没有这个外甥一样,所以王吉贞也是第一次看到甄晔。
甄晔本来还在担心着麝兰的病情,所以并没有在意到有人走进了房间之内。此刻王吉贞说话,他才扭过了脑袋。
甄晔个头不是很高,只有着一米七左右,但是剑眉星目,高鼻肤白。王吉贞看着甄晔那张脸,竟然还有着几分熟悉,只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。但是无论如何,甄晔确实正如甄玉蝉所言一般的俊秀。
只不过今天的这份俊秀有些不自然,白皙的脸上没有着血丝,其实更多的还是苍白。眼睛下面也有着浓浓的黑眼圈。这个小舅应该已经彻夜没有休息。王吉贞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,他不知道在甄玉蝉快要离世的时候,自己的老爹有没有着跟甄晔这般的担心和忧愁。
“你可是驹儿?”甄晔疑惑的问道,一句话便是把王吉贞的乱飞的神思拉回到了。王吉贞躬身道:“是,是驹儿。”甄晔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,“竟然长得这般壮硕。我记得你是顺治十一年生人,算起今年虚岁才九岁。看上去已经快十一二岁的年纪了。”
王吉贞举止老成,身材高大。所以甄晔便是看老了他几岁,王吉贞此时哪里有时间和他唠叨。“不知道麝兰舅娘身体怎么样了?”甄晔叹了一口气,眼睛之中,似乎有些泪水在闪烁。
“你去看看吧。”甄晔指了一下水绿色屏风背后的雕花大床。王吉贞走了过去,两个穿着素白色比甲的丫鬟侍候在床边。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引着王吉贞走进来贴身丫鬟。她也从麝兰的口中听说过王吉贞,王吉贞一走进来,她就准备轻轻的把麝兰摇醒。
此时的麝兰安睡在了床榻之上,面如金纸,唇如白漆。呼吸虚弱,已经微不可闻。一双长长的睫毛,在鹅蛋脸之上忽闪忽闪,淡黑色的眉毛时而皱在一起,时而舒开。似乎有些难过。
王吉贞看到了这一幕,心中心疼无比。大丫鬟轻摇着麝兰,但是麝兰没有着丝毫的反应,只是眉头轻轻皱起。
王吉贞赶紧制止了那个大丫鬟继续摇下去,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。“小三舅,麝兰姨这是什么病症啊?怎么好好的就忽然患病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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